凌亂的牢房滴著冰冷的結晶,升起的陽光穿透石牆,揭開宛若深淵的黑暗,喚醒沉睡的孩子。

「母親?」

黏稠的血腥自右眼流出,卡勒瑞睜開眼,看著僅有自身的牢籠。

 

我又醒了嗎?

 

轉動被母親綁上十字架的四肢,卡勒瑞低頭,平靜的凝視著身上的烙印。

火刑之後總是如此。

拉斷束縛左手的繩結,卡勒瑞擺手,拍掉附著在傷口上的碳灰。

只要他沒死,就會有人死亡,週而復始,直到一切歸零。

畢竟,這就是他的「本質」。

 

「霍亂。」

 

順著聲音,卡勒瑞抬頭,與到來的女人相互對望。

她總是這麼稱呼他,冷漠而嘲諷的喊著他的本質。

「母親。」彎起無光的眼,卡勒瑞抬手,將它放在胸口以行簡易的禮儀。「您今天想要做些什麼呢?穿刺?火刑?拔指甲?」

又或者,拿木樁刺入我的心臟?

看著女人手中的木樁,卡勒瑞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尖銳的笑聲。

真是,太無聊了。

 

 

濃重的鐵鏽刺鼻,宛若業火的紅蓮燃燒,伴隨著絕望的嗚咽悲鳴。冰冷的風吹拂,吹散逐漸崩塌的建築,破碎間,唯有他的笑聲格外突兀。

踢開抓住腳踝的手,卡勒瑞蹲下身,與苟延殘喘的女人對視。

「卡勒瑞......」

第一次的稱呼使他彎起了眼,這真是稀奇的體驗。

「你早就計畫好了,是嗎?」

第一次的詢問使他不由自主的咬起了破碎的指甲,他該怎麼回答?

「錯的,明明是你啊。」

第一次的——
捧起女人的臉,他將冰冷的吻落在她腐敗的頰上。血水沾上他的唇,畫上鬼魅般的妝,順著臉形留下的墨,爬著一股尖銳的惡臭。

「我的名字是卡勒瑞。」

看著女人驚愕的眼,他甜美的笑著。

「我的本質,是霍亂。」

鬆開手,他打趣的站起身,毫不在意的勾畫著臉上的血沫。

「而我的能力,是——」

食指一推,畫勻唇上的血珠,他的笑如痴如狂。

 


「瘟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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